我妈的牙齿好像一直不太好。

我印象很深的是，每年夏天，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，比如冰西瓜，我们都直接开吃，又凉又甜，但我妈就不行，一定要放到常温了，才敢吃，不然她说牙齿受不了，一碰到冷的东西就酥麻。包括酸的东西，也不能吃，不然牙齿同样酥麻酸痛，非常难受。

后来我才知道，很多人都有这种问题，其实就是“牙齿敏感”。

这在牙病中还算轻的，医院看。但到了快60岁，我妈开始经常牙痛，牙龈上火，痛起来饭都吃不下，去看了口腔医生，说是牙周炎，给做了洗牙洁牙，开始确实好了几个月，但后面又复发了，牙该痛还是痛，医院了，每次痛了就吃点消炎药。

医院，是60多岁，掉了一颗牙，影响吃饭，还说话漏风，于是决定去装假牙。结果医生一检查，说你旁边两颗牙也松了，不如一起拔了。

当时是我跟我妈去的，我也觉得既然松了，不如一起拔了。但这个决定，让她后悔莫及。

戴假牙后，我妈非常不习惯，说是吃东西使不上劲，总有种异物感，用她的话说，一点肉渣塞牙都难受，别说那么大颗假牙和金属拖在嘴里，而且还很麻烦，每次吃完饭都得取下来刷干净。

这两年我妈到城里帮我们带孩子，每天晚上会跟一群阿姨跳广场舞，前几个月一天晚上，跳完舞跟几个老阿姨坐着聊天，一个阿姨听我妈说牙齿经常痛，还拔了牙，很热心的介绍了一个中医，说是在郊县的一个诊所里坐诊，医院，但医生口碑特别好，很多人专程去找他看。

正好那个周末我妈牙又痛了，于是我就开车带她去找那个医生。进诊所见到那位老中医，大概70来岁，抬头看了看我妈，还没等我们说话，就问：牙齿不舒服吗？

我妈有点惊奇地对老医生说：我都还没说看什么病，您怎么就知道了。

老医生说，你看你腮帮子都有点肿了嘛，肯定是牙龈肿痛啦。

我妈坐下说，牙痛都还能忍忍，关键我这牙齿开始松了，已经拔了三颗了，装了假牙很难过，吃东西也不香了，担心牙齿再这样下去，其他也会慢慢松动脱落。我听小区一个熟人说您可以治，麻烦您给看看。

老医生有点惋惜地说，嗨，你们这些人哟，动不动就拔牙，口腔医生倒是方便了，一拔了事，而且装假牙利润又高，但你们这些患者就是花钱找罪受了。

我插了句嘴问，那您们中医有什么好办法吗？

老医生回答说，当然有，不过中医真的是没落了，多数人都不知道中医能治牙，一有问题就跑口腔科。多数牙齿问题，比如牙龈发炎、肿痛、口臭、出血、牙齿松动等，其实都是“牙周炎”的表现，西医认为是牙菌斑、牙结石引起的，要洁牙除菌，当时可能会好，但我们每天都在吃东西，口腔不可能一直保持清洁无菌，所以过段时间又复发了。但中医认识完全不同，我们叫“牙宣”，原因是脾胃积热，胃火上蒸，熏蒸牙龈，于是出现牙龈肿痛、出血，时间长了牙龈开始萎缩，牙根外宣，严重的就会牙齿松动；另外就是肾气不足，肾主骨，齿为骨之余，肾气不足，牙齿就得不到濡养，从而引起骨质萎软，所以年纪大一点，嚼东西老觉得牙齿上不上劲儿，慢慢也会牙根外露，牙齿动摇。

这一长段理论，我们听得似懂非懂，但我妈看过多次牙科，确实像老中医说的容易反复，所以听老医生这么一说，赶紧问，医生，那是不是吃点中药，清清胃火补补肾就好啦。

老医生笑着说，对头，主要从清胃火、补肾气入手，但治牙病更简单，中药不用喝，我给你开个方，直接打成粉，日常用来刷牙就行了。

说完他转身在药柜里抓起药来，边抓边介绍说，这是源自清朝名医赵福荣的一个治牙方，出自《清河氏伤寒总论》，叫“牢牙散”。里面包含羌活、升麻、寒水石、戎盐，可以清火消肿，戎盐还专门对牙齿出血有用；另外还有旱莲草、女贞子，这两味是专门补肾养肝的；另外还有梅片薄荷，对虫牙、口臭有帮助。所以这个方子很全面，几乎涵盖了各种牙病的原因。

老医生抓完后，帮忙打成了粉末，然后装在一个盒子里，让我妈回去每天早晚刷牙，仔细刷三分钟以上。

我记得当时只花了70多元，拿回家后，我妈就开始很认真地刷。我本来还不以为然，没想到我妈刷了四五天，牙痛就好了，又刷了两周，竟然能慢慢吃点冷的酸的东西了。我妈那叫一个喜出望外，说当初去拔牙草率了，一盒牙粉用了两个多月，她的牙痛基本没再犯过，刷牙也不出血了，其他牙齿也暂时没出现松动的迹象。

后来我在网上找了找，发现有差不多成分的草本牙粉，买回来试了试，看成分里有调味的甜叶菊，味道只有点淡淡的中草味，刷完口气很清新，真的很好用。

有牙齿烦恼的朋友，不妨试试看。